白雨道長放下心來,高聲道:「金鞭鬼仙,我定將這份東西交給蓐收殿下!」
金鞭鬼仙拱手一禮,然後乘雲駕霧地離開。
待烏雲散去,白雨道長遣散眾弟子後,才問程徹:「你說,這花薛殿下自己不去送東西,非要托咱們的手去送,是個什麼道理?」
程徹嘆道:「這就不得而知了。現在花薛殿下和蓐收殿下交惡,咱們夾在中間,可難做得很!」
「其實歸根結底,是為了讓雲渦在峨眉山休養罷了。若是雲渦離開,蓐收殿下自會去別處。」
「師父,」程徹看了看左右,低聲道,「師父請放心,樂無雙已經潛伏在峨眉山。」
白雨道長點點頭,眉心卻依舊不展:「光樂無雙還不行,她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,看來還需要我出手。」
「師父?」程徹心頭狂跳。師父要出手,該不會是……
「我是仙門中人,不會做任何見血的事。」白雨道長將靈力凝聚於指尖一點,在面前憑空寫下一封字決飛書,「這封信是給月老的,我請他來峨眉山一聚,順便看望看望受傷的女弟子。」
程徹這才明白,笑了笑:「我竟是魔怔了,沒想到這層。師父就是高明,這一封信給了月老,問題自然游刃而解。」
白雨道長將字決飛書彈出去,望著那封信消失在天際,才幽幽地道:「其實我倒是很想趁這次機會,和月老好好談一談修仙界的發展。四大門派中,唯獨月老徒弟稀少,這於他很不利。」
程徹想了想,道:「月老一門是仙媒,這仙媒嘛,不比咱們劍仙能夠暢行天下,拜的弟子少,徒弟自然也就少了。」
寥寥數語,已經透露出不少輕蔑情緒。白雨道長目光複雜地看了程徹一眼,道:「你把月老門看扁了。」
程徹有些不服氣:「師父,月老門不就是管那些情情愛愛的事嗎?有什麼了不起的!」
「此言差矣。」
「師父,徒兒不懂。」
「那我問你,假如白芍復活,站在你面前,卻不認識你了,你當如何?」白雨道長目光如電,幾乎要看透程徹的內心。程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呆怔在原地,不知如何回答。
白雨道長撫須哈哈一笑:「你看,你縱有蓋世武功,卻仍然難過情關!你的劍削鐵如泥,你的內息金剛不摧,可你的內心卻會因情愛而柔軟,成為你的軟肋!你還能說,月老門沒什麼了不起嗎?」
程徹低頭沉思。
「師父,難不成他們有什麼頂級仙訣嗎?」程徹下意識地往走廊後的屋內看了一眼。大通鋪上,林居意仍然呼呼大睡。
白雨道長:「仙情決。」
「我聽說過,此決能夠操縱凡人七情六慾。」
白雨道長頷首:「是啊,若是雲渦能修鍊成正果,內力強到無人能及,仙情決就能操縱上仙,乃至神祗的七情六慾!」
程徹周身大震,失聲道:「師父……!」
操縱仙界神界的七情六慾,這是怎樣強大的仙訣!這樣的仙訣,居然在一個懵懂的小女修手裡!
程徹憤憤不平,忽然想到一事,問道:「師父,那林師弟所中的仙訣,其實不像被控制五識神,而是更像仙情決!」
「對,控制五識神不可長久,而且被控制人事後能記得前情。可是仙情決就不同了,直接挑起人們心中的慾望,加以利用,中此仙訣的人根本無法發覺自己是被人利用了,就像你林師弟!」白雨道長面上蒙上一層冷意,「我打算這次挑明了問月老,除了雲渦,他是不是將仙情決傳給了別人。」
程徹面色沉重,點頭以示贊同。
「對了,這東西你和雲渦一起給蓐收殿下送去。」白雨道長冷聲說,「原本就是雲渦挑起的事,自然也得讓她參與其中。」
「是!」
白雨道長又交待程徹辦了其他事宜,才飄然而去。程徹將林居意交給一幫師弟照顧,就帶著手裡的青銅盒子去了海棠居。